2013年,全球证券借贷业务规模稳中有升,借贷收益水平有所下降,电子证券借贷平台迅猛发展,行业监管政策日趋收紧,各项改革措施在争议声中逐步推进落实,证券借贷业务发展总体渐进平稳。
一、2013年国际证券借贷市场发展概况
一是证券借贷余额稳定在1.6万亿美元。21世纪以来,全球证券借贷业务规模迅速增长,到2007年全球金融危机前,全球证券借贷余额已经达到3万亿美元。金融危机后,各国监管当局强化了对证券借贷业务的监管,行业普遍增强了风险意识,证券借贷余额急剧下滑,2008年以来一直稳定在近2万亿美元的水平(见图1)。到2013年底,全球证券借贷余额为1.6万亿美元,较2012年底增长8.3%。
图1 国际证券借贷余额及可借资产总额(单位:万亿美元)
图表来源:麦盖提(Markit)
二是可借资产规模在金融危机后有所回升。证券出借人为参与证券借贷所提供的自身持有的证券资产,构成可借资产。可借资产规模的大小,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证券出借人参与证券借贷的意愿。数据显示,国际主要市场可借资产规模在2009年降至8万亿美元的最低水平,但在金融危机后有所恢复。到2013年底,可借资产总额回升至12.4万亿美元,2013年内季均增长3.4%。从市场看,北美市场可借资产达8.45万亿美元,占可借资产总额的68%,欧洲市场占22.5%,其他市场占9.5%。从品种看,股票资产8.45万亿美元,占可借资产总额的68%,债券占31%,ETF占1%。
三是政府债券的借贷余额居半壁江山。在1.6万亿全球证券借贷余额中,政府债券借贷余额0.81万亿美元,占51%;股票借贷余额0.66万亿美元,占41%;公司债券借贷余额0.09万亿美元,占5.6%;ETF借贷余额0.04万亿美元,占2.4%。
四是国际证券借贷市场主要集中欧美五国。北美市场是全球证券借贷的主市场,其证券借贷余额占国际证券借贷余额的63%;欧洲市场次之,占30.4%。截至2013年底,美国借贷余额为8,458亿美元,占国际证券借贷余额的53%;加拿大借贷余额为1,605亿美元,占10%;英国、德国和法国合计为3,827亿美元,占24%。在泛亚地区,日本为481亿美元,占3%;中国香港地区为218亿美元,占1.4%;澳大利亚为120亿美元,占0.8%;中国台湾地区为73亿美元,占0.5%;韩国为54亿美元,占0.3%;新加坡为38亿美元,占0.2%(见图2)。
图2 2013年底证券借贷余额的地区和国别结构
数据来源:麦盖提(Markit)
五是股票借贷费率与出借收益率有所下滑。2013年,国际证券借贷费率平均为2.89‰,较前两年有所下降。其中,股票借贷费率5.83‰,政府债券借贷费率0.68‰,公司债券借贷费率1.61‰。受费率影响,全球主要市场出借股票的无风险收益率均呈下降趋势。其中,美国股票出借收益率从2012年4季度的0.5‰逐季降至2013年4季度的0.34‰,降幅达32%;同期英国股票出借收益率从0.23‰降至0.1‰,降幅达56.5%。
六是证券借贷电子交易平台日益流行。21世纪以来,由于证券借贷业务的飞速发展,以及证券借贷需求的多元化和复杂化,成熟市场依靠电话、传真、谈判等传统人工式的证券借贷交易手段已无法满足实际业务需要,电子借贷平台作为一种新型的证券借贷交易模式,依靠其信息多、效率高、便于集中风险监测等优势迅速发展并壮大起来。根据国际著名金融市场研究与咨询机构塞兰特(Celent)的统计,2006年电子证券借贷平台的市场份额达到10%,2009年为20%,2013年已达到三成(见图3)。全球股票借贷平台(EquiLend)及其分支全球债券借贷平台(BondLend)表现尤为突出,股票、债券借贷量不断攀升,仅2014年2月6日一天即完成28,317笔交易,创历史新高。
图3 电子借贷平台的市场份额增长情况
数据来源:塞兰特(Celent)
七是第三方担保品管理服务的应用明显增加。据统计,1999年以来,全球担保品的市场流通规模从2000亿美元急速增长到3.7万亿美元,短短14年里放大近20倍。金融危机后,欧美监管层提高了担保品资质要求以及金融机构流动性要求,并要求衍生品交易通过中央对手方清算,市场参与者开始选取第三方担保品管理机构集中管理担保品。目前,包括摩根大通、纽约梅隆、花旗、巴黎证券服务公司、道富银行等在内的国际大型银行,以及包括明讯银行、欧洲清算等在内的中央证券存管机构,都推出了第三方担保品管理服务,并已通过业务实践证明,第三方担保品管理顺应了市场和监管要求,降低了担保品管理成本,整合了担保品资源,优化了担保品资产配置,是未来担保品管理发展的主要方向。保守估计,即使未来全球存量担保品中只有20%通过第三方管理,其市场规模也将突破7000亿美元。
八是机构投资者依然是参与证券借贷的主力。从出借人看,欧美主要市场中,共同基金、养老基金、保险公司等长期持有证券的机构投资者提供的证券占可借证券总量的68%,商业银行、中央银行和类政府机构以及其他市场参与人提供的证券占32%(见图4)。作为新兴市场代表的巴西市场出借人结构略有不同,共同基金、养老基金、金融机构和企业占33.9%,外国投资者占31.1%,个人投资者占33.8%,其他市场参与人占1.2%。从借入人看,全球证券借贷的主要市场中,借入人仍主要由对冲基金、做市商、证券交易商等机构投资者构成;而在巴西市场,69.9%的证券由共同基金借入,个人投资者借入的证券仅占1.9%。
图4 欧美市场证券出借人构成
数据来源:国际证券借贷协会
九是日本、韩国正规买球的网站开展包括证券借贷在内的多元化经营。除经营转融通业务外,日本、韩国正规买球的网站也经营证券借贷业务。据统计,日本正规买球的网站2013财年的证券借贷收入占其总收入的11.3%;韩国正规买球的网站2012财年股票借贷中介服务的平均余额达26.28亿美元,债券借贷中介服务的平均余额达168.9亿美元,分别同比增长43.0%和26.7%。与此同时,两家正规买球的网站还向资本市场提供多种抵押贷款服务,成为资本市场制度化的流动性提供者。比如,日本正规买球的网站向证券公司提供证券抵押贷款,并为债券承销商提供贷款服务。韩国正规买球的网站向证券公司的证券抵押贷款提供融资,同时提供准承销贷款、一级和二级市场的债券承销贷款等服务。截至2014年3月底,日本正规买球的网站为证券公司证券抵押贷款提供的融资余额约为9.44亿美元,韩国正规买球的网站为证券公司证券抵押贷款提供的融资余额近10.7亿美元。
二、国际证券借贷业务发展影响因素
一是监管政策趋严有利行业长期发展。2013年,美国对巴塞尔协议III资本规则的落实和沃尔克法则的最终出台,已对代理银行开展证券借贷业务产生一定影响,但监管改革远未完成。多得-弗兰克法案对交易对手方集中度的限制,金融稳定委员会对中央化清算以及担保品最低扣减率的要求,欧洲证券市场局对可转让证券集合投资担保基金(UCITS基金)的披露要求及杠杆限制等,都在逐步推进落实。目前只有40%的法规业已完成草案,行业层面仍在游说监管层,争取影响法规的最终版本,多项法规预计2016年才能最终出台。调查显示,在这些监管法规不断出台的背景下,53%的金融机构认为高质量担保品的成本将提高9%,从而短期有可能导致证券借贷活动减少。但从长期看,严格监管有利于提升行业透明度,增强投资者信心,促进业务持续健康发展。行业普遍估计,中央化清算要求将衍生出5千亿到6万亿美元的担保品需求,摩根大通的内部评估则认为该数值在2万亿美元左右。
二是市场交易活跃刺激证券借贷业务增长。主权财富基金、保险公司、退休基金、中央银行等机构投资者参与程度进一步加深,全球对冲基金多空策略应用更为活跃,第三方担保品管理业务不断发展,新股发行上市、公司并购活跃、股息套利持续等多重利好因素的叠加,将刺激证券借贷需求和供给双双增长。截至2013年底,全球证券借贷余额和可借证券库存分别为1.6万亿美元和12.4万亿美元,较上年底增长8.3%和14.1%。预计2014年全球证券借贷余额将逐步回升至接近2万亿美元的水平。
三是加强对现金担保品再投资的监管成为风险防控重点。出借证券的收益包括出借证券收取的费用和使用收到的现金担保品进行再投资获得的收益。现金担保品再投资在事实上形成影子银行业务,可能造成对手方信用风险和期限错配风险。金融危机后,加拿大、德国、英国和美国的监管机关均加强了对此类活动的管控,规定现金担保品只能投资于期限较短的货币市场工具。如加拿大规定证券借贷和回购交易中收到的现金担保品所投资的证券期限分别不得长于90天和30天,美国规定现金担保品只能投资于具有较高流动性的投资工具。数据显示,美国的现金担保品再投资项目、货币市场基金和公司持有现金之和在2007年达到2.2万亿美元的峰值,2010年四季度已降至1.9万亿美元。金融稳定委员会于2013年发布报告《加强影子银行监管——应对证券借贷与回购中的影子银行风险的政策框架》,建议监管部门从投资对象的流动性、盯市管理、集中度限制等方面对现金担保品再投资活动加强监管。预计业内现金担保品再投资活动将进一步收紧。
四是市场成熟程度明显影响证券借贷成本。2013年,欧美市场的借贷费率随着借入人议价能力的增强而下降,高费率证券数量也在减少。以美国罗素3000指数成份股票为例,费率超过1‰的高费率证券数量占比已降至4%。泛亚市场则相反,高费率证券的数量占比接近25%,出借最多的1000只股票平均费率为10.7‰,比欧洲的7.6‰高出41%。
五是季节因素影响股票借贷余额。由于投资者实施股息避税安排,欧洲包括德国在内的部分市场证券借贷余额在二季度显著高于其他时期,日本在一、三季度发放股息时证券借贷余额也明显偏高。在四季度,尤其是圣诞节和新年邻近时,投资者受节日气氛等因素影响,做空意愿有限,而空头合约了结数量增加。据麦盖提(Markit)统计,2006年至2013年,每年12月标普500、罗素2000股票空头合约的了结数量普遍较大,借贷余额在当月平均下降7.2%和5.2%。
三、国际证券借贷发展经验对我国的启示
一是需要大力推动我国机构投资者参与融资融券和转融通业务。私募基金等机构投资者在交易策略、交易纪律和风控水平等方面具有优势,也需要套期保值和对冲投资组合风险,是成熟市场融资融券业务的主要投资者。另外,在欧美主要市场和新兴市场,共同基金、养老基金、保险公司等机构投资者提供的证券分别占到可借证券总量的68%和33.9%。而我国的公募基金、信托机构、保险资产管理机构、证券公司自营以及合格境外投资者等专业机构投资者,目前既不能通过融资融券交易实施可转债套利交易、配对交易、指数套利交易等交易策略,也不能通过出借证券增加收入。这也是目前转融券业务券源不足,融券业务发展缓慢的重要原因之一。因此,有必要借鉴境外经验,在相关法规和办法中明确机构投资者可以从事融资融券和转融通交易,推动实现机构投资者存量资产保值增值,扩大转融券和融券业务的证券来源。
二是应探索建立适用于我国市场的集中统一的证券借贷平台。欧美证券借贷市场在几十年的发展历程中,经历了从出借人和借入人双边分散交易到在证券借贷平台多边集中交易,再到在中央对手方多边集中清算和管理担保品的过程,证券借贷业务逐步集中化的发展趋势比较明显。随着我国证券市场交易机制的不断完善,投资工具的日益丰富,证券借贷的业务需求将不断涌现。在我国资本市场成熟度还不高,机构投资者风险管理水平还不强的现实状况下,要确保证券借贷业务平稳发展和风险可控的有机平衡,集中统一的证券借贷平台是比较合适的选择。一是集数据统计、交易平台、第三方担保品管理等功能于一身,可以有效地提高监管效率,防控风险。二是有利于提高市场透明度和匹配买卖需求,增加交易成功概率,提高市场活跃度。三是有利于发挥市场的价格发现功能,减小证券借贷价格波动,提高市场效率。
三是应鼓励和支持正规买球的网站探索对证券公司开展承销贷款、并购贷款、股权质押贷款等业务。转融资业务推出至今,证券公司融资余额由661.44亿元增长至3958.65亿元,转融资提供了融资余额增量中的21%。转融资业务已逐渐成为证券公司简便、快捷的重要融资渠道。证券金融机构为证券经营机构提供资金支持,是东亚地区证券市场的一个重要特点,相对于银行等机构的外部资金,证券金融机构为包括证券公司、基金公司、期货公司在内的证券经营机构提供各种贷款,会更加方便和快捷。借鉴日本、韩国正规买球的网站开展贷款类业务的经验,允许证券经营机构向证券金融机构申请约定购回业务、承销、并购、过桥等贷款,有利于拓宽证券经营机构融资渠道,缓解其资金紧张的局面。